电视剧本《红尘梦》第六十集

第六十集

 

1：工棚      夜     内

灯光下两个老人对面坐在一张小桌子的两边，在小声地交谈着。

王忠诚仍是忧心忡忡地说：“40万还不知能不能敲开这位镇书记李虎的门，我后悔不该来这块不该来的地方，做了一件不应该做的事，原来这是一片死地，我走进了死门。”

张成先道：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，只有这三者具备方可成功。”

王忠诚一声长叹道：“天时不如地利，地利不如人和。这里的人我和不了，因为我被小人包围了。因为这里是狼虎当道，我陷进了虎穴狼窝里。为拿到这块土地使用权，明是270万，黑窟窿里又是七八十万。高威风是这里的支部书记，统领王刘顾三只恶虎，八条恶狼，一百多条恶狗，他们仁兄八弟一百多人，徒子徒孙不计其数，况且下堰的书记李虎，还有人大的曹某人，他们铁得很，下堰镇形成了诸侯国。所以说整个下堰都在他们把握之中，他们是下堰能喝令斩王侯的主人。自从我走进下堰的那一天，这一大帮人，吃我喝我，就连嫖娼，做人流还得逼我拿钱。”

张成先愤然道：“你要不拿呢？”

王忠诚：“那就滚蛋，我已经倾家荡产投了六七百万，滚蛋滚不起啊。”

张成先感慨地说：“你是在沙里淘井，愈淘愈深。”

王忠诚：“我受够了，真的受够了。”

张成先推开工棚的小窗户，向外看去。

 

2：云空

一轮残月，满天的残星。

 

3：工棚      夜     内

王忠诚：“张大哥，我去卖瓶酒，再弄两个小菜。心里有事睡不着哇，还不知庄永林强二人事办得怎么样？”

张成先：“好，你去吧。”

 

4：工棚      夜      内

王忠诚和张成先对面坐在一张小桌前，桌子上摆着两碟小菜，二人饮起酒来。

字幕：第二天

王忠诚端起面前的酒杯，一扬脖子而吞下这杯辣酒后痛苦地说：“也许我的命要断送在这个鬼地方。”

张成先好言好语地劝说道：“王兄弟，别灰心丧气，迈过这个坎，就好了。”

王忠诚咬牙切齿地骂道：“这一群都是喂不饱的狗，今天喂饱了，明天又饿了，怕是我到死也喂不饱它们这帮贪婪的恶狗，昨天和今天吃完了我手里的肉，到了明天就一定生吃了我不可。”

张成先道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王忠诚道：“这样的停工令已经下达了六次，规划办、土地办、房产办，七门八部，有县有镇也有村，只要钱到就一路顺风，20万、30万、40万地迎风长，供电所，环卫办等接踵而来，我已经是被剥了皮，割了肉，吸干了血，身背3.4百万的高利贷贷款，这个日子我是没有办法过了。”

王忠诚说到这里失声哭泣起来。

张成先道：“兄弟，别难过，事是人做的，路是人走的，我不相信害人的人能长命不死，我也坚信天无绝人之路。就是失败了也不能气馁，只有努力挺过去，才有逢凶化吉，遇难呈祥，败中取胜，死里逃生。”

王忠诚惘然长叹道：“我已经是陷身十面埋伏之中，如步薄冰，这些恶狼饿虎我斗不过他们，我是输定了。”

张成先道：“说到一个斗字，也还是有学问的。”

王忠诚问：“什么学问？”

张成先道：“你要想在斗中求生存，有三斗三不斗。我只说三不斗。”

王忠诚问：“哪三不斗？”

张成先道：“与君子不斗名；与小人不斗利；与法律不斗强。”

王忠诚笑了笑道：“我王忠诚也有三不斗，我守信不斗失信；我有德不斗无德；我有义不斗无义。”

张成先也笑了道：“这只能是你的理解吧，正义和非正义、光明和黑暗、善良和邪恶的斗争是永远存在的，是不可协调的，今天你我就不要讨论它了。只说说眼下，这盘残棋，你还得下下去，丢不起哇。”

王忠诚道：“没有想到我人到晚年还有此大难，不禁顾影自怜。”

张成先道：“兄弟，我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，我也常常在想，人生在世有几个能一帆风顺地过到老，做普通教师，当中学校长，好像是得风顺水。其实我也是在风风雨雨中度过来的，进过学习班，蹲过牛棚，二儿子不争气为他哥哥造下这么大的灾难。”

王忠诚道：“说来也是教书育人一辈子，从情理上来说，你也该过几年清闲的日子，大儿子是个镇长，虽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达官贵人，从老百姓的角度上来言，面子上说得过去。听你说你二儿子却是一个不上调的孽子，可恼可恨。”

张成先站立起来，呢喃道：“你我同是断肠人，也许你比我还要好，记得唐朝有位古人写过这么一首诗，说得是：

          我有一方便，价值百匹练。相打长取弱，至死不入县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他人骑大马，我独跨驴子。回顾担柴汉，心下较些子。”

王忠诚问：“说得不错，别人骑马我骑驴，仔细想来我不如。只要回头看，身后还有挑担汉。”

张成先道：“你我只要有这种心态，一定面前还有路。”

王忠诚道：“说得对，天无绝人之路，我叫你一声大哥，你一定要帮我。”

张成先道：“尽我浅薄之力，虽然无力为你夺关斩将，甘愿与你共饮这碗苦酒。”

王忠诚大喜道：“谢谢汤大哥，我们喝，喝个一醉方休。”

张成先道：“好，喝他个一醉方休。”

旁白：可怜的一双老人，空有男儿志，因为你们人老了，即使是老骥伏枥，志在千里，却马老体瘦，跳不过这道坎。你就是一只鹰，却不是有雄气的当年，而是褪了羽毛的老鹰，腾不了云也驾不了雾。

正在这时工棚外响起敲门声。

 

5：工棚     夜     外

王红梅在敲门。

门开了。

 

6：工棚     夜      内

张扬和王红梅走了进来。

王忠诚：“这么晚了，你们来？”

王红梅：“我接到你的电话，不放心才来的。”

王忠诚：“这位是？”

王红梅：“他叫张扬。”

张扬笑容可掬地与老梁握手道：“王叔，我是张扬,谢谢你收留了我父亲。”

王忠诚也热情地说：“张镇长请坐，请坐。”

王红梅开门见山地问：“礼送了没有？”

王忠诚道：“有庄勇林强二人穿针引线代劳了。”

张扬道：“烧纸送鬼，今天送走了大头鬼，明天还有吊死鬼缠上门来，那又如何是好？”

王忠诚道：“我自从脚一踏进下堰，就像进了鬼窝，触动了五鬼太岁，黑无常，白无常，淹死鬼，屈死鬼，饿死鬼，还有牛头马面，一股脑地从四面八方的扑来，纸烧了几大车，送走还来。”

张扬担忧地说：“来了再送，送了再来，何时是个了？”

张成先怒气阿阿地说：“春风不度玉门关，这里不是玉门关哇，为什么党的反腐倡廉的风吹不进下堰来？”

张扬道：“我们党的反腐倡廉的风行天下，一定能吹进下堰来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。相信我们的党，我们的政府，更要相信我们的法律，保护人民，维护人民的合法权利，如同钢铁一般坚不可摧。国法如炉人似铁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，你所说的李虎、王怀中、高王刘顾，还有庄勇林强，他们是逃不了的，一定会被投进法炉中而化为灰烬。梁叔，我还要提醒你，受贿的犯法，那行贿的也在所难逃其责。”

王忠诚一声长叹道：“明知是当，不得不上，我为鱼肉，人为刀俎，这是他们的一亩三，显不了我的二亩六。我是身落狼窝不由主，我的这项工程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，我投进了我全部的家当，还借贷几百万，无可奈何花落去，只要今日命不死，顾不得明日刀临头。”

张扬道：“叔哇，你这是饮鸩止渴，后患无穷。”

王红梅说：“汤镇长来就是阻拦你，别再去行贿李虎。”

王忠诚摇摇头道：“我也知道套在我脖子上是个难解的扣，扣子扣在我的脖子上，扣子的那一头攥在他们的手里，我是花钱买命哇。”

张扬：“自是如此，我就不说了，出租车还在大门外等着,我们回去了。”

王忠诚：“谢谢汤镇长的关心，我这是死里求生哇。”

张成先：“理解吧，开弓没有回头箭，别再阻拦了，你们就回回去吧，

 

7:工棚     夜     外

二位老人送走张扬和王红梅。

 

8:工地的大门外      夜     外

张扬和王红梅一前一后来到一辆出租车前。

张扬抬头看看天，天阴得很厚，高声道：

“乌云吞月天无明，狼虎当道发喊声。

魍魉横行充老大，无辜百姓灾难重。

八面阴风锁大地，下堰变成魔鬼城。

哭声怨声声不断，何时能进反腐兵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9：一家酒楼     夜      内

这是一家时尚的酒楼，金碧辉煌，七色彩灯不停的变幻着光火，红毯铺地，厅内的温度被调节的适人享受，悦耳的音乐更给人有心旷神怡的感觉。餐桌上服务员不时的送来名酒名菜十分丰盛，杨梅坐在首位，左有张三，右有李岩，这个老岩真有白马王子的风度，周身打扮那是富丽堂皇。

旁白：李岩已经与杨梅领了结婚证，他在杨梅的罗裙下却风光起来，从投资招商办调了出来，坐上城关镇长的宝座。这场酒宴是杨梅安排的庆贺宴

座上宾都是政府部门和商界中头头脑脑的人物。他们推怀换盏，朗朗的碰杯声，甜脆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，正是灯红酒绿，男欢女乐，显得那么浪漫与陶醉。

杨梅喝下一杯酒，抹了抹嘴巴道：“李镇长，唱支歌吧！”

李岩道：“我的杨局长，你爱听什么歌？”

站起一个嬉皮笑脸，油腔滑调的中年人。

字幕：花祥（土地局秘书））

花祥酸溜溜地说：“我们的杨局可是你的心头肉，自是你心上的人，他的爱你怎能不知？何不如你唱他合，岂不美哉。”

杨梅道：“好，我就唱一支他爱听的歌：

   “《长相思》

唤多情，忆多情，谁把多情唤我名，唤名人可惜，

为多情，转多情，死向多情心不平，休教情重轻。”

张三带头鼓掌，一众齐声高赞：“好好，唱得好……”

杨梅得到点赞而心花怒放仰倒在佟辛的怀里，有耍不尽的风情。

那个花祥又道：“欢迎李镇长来一支。”

李岩望着杨梅心有不津的欢悦，他站了起来便唱起了一支《桂枝香》。

“碧桃花下，紫策吹罢，黯然一点心惊，

却把那人牵挂，向东风泪洒，

不觉暗沾罗帕，恨如天大。”

“哈哈……”一众嘲异地大笑起来。

其中有人低声道：“听这两首歌甚有凄惨悲伤之意，乃大煞风景。”

杨梅：“明天才是我和李岩结婚典礼的大喜日子，欢迎大家光临。”

 

10：一棵大树下     日     外      （遐想）

树下有二老叟在对弈下棋，他们一边下着棋一边谈论着……

甲：“中国人最讲究的是张脸，人活在世上图得就是个脸面，谁不愿意把光彩挂在脸上？面子比什么都重要，大小人物都是如此。过去人中了举，金榜题名还要夸官亮职，为得是个名，名是写在脸上的。人立了功还要开个表彰大会，是不是面子？”

乙：“说得不错，古往今来都是一回事，奥运会我们中国运动员夺得金牌，领奖台上升中国国旗，奏中国国歌，这不仅是运动员的光彩，也是国家和全国人民的光彩。为国家和民族事业牺牲的英雄，还要为他们树碑立传，英雄碑上往往撰写着：永垂不朽；或：流芳千古，不朽的是名，流芳的是光彩。民间也有立牌坊的，意义也是标榜大贤之人的美德。”

甲：“反过来说，丑在哪里？还不是这张脸？谁家出了一个贼，那他的爹娘就是贼爹贼娘，他的老婆就是贼汉妻，那他的儿孙就成了贼子贼孙。出了一个汉奸，那祖宗八代都无颜面。”

   乙：“民间有个传统观念，对一个缺少道德修养，唯利是图之徒，从不弃恶，不思悔过的人，

就以不要脸，这三个字而一概而论。一个人不要脸地活着，就没有品位了。”

甲：“这些人没有丝毫的信誉感，为了己利而不顾祖宗，不顾多少人在戳脊梁骨。还有的认为他有本事，能抢能夺，能贪能占，不要脸的人群中有出身卑贱的草木之辈，还有出身富豪的权贵之公子王孙，只要他（她）不仁不义，就没有了人品。君子为上品，无义者乃下品为小人。是的，一个人连脸都不要，还谈什么人格和人性。不要脸也不是生成的坯子。千日难学好，一日能学坏，一但学坏了，就失去了学好的信心，破罐破摔，那就只能行将就木。从一个小偷小摸成长为江洋大盗；从一个打架斗殴，成为一个杀人犯；从一个流氓习气成长为一个采花盗柳的色狼；从一个多吃多占，图点小便宜，一块肥肉吃香了嘴，便一发不可收拾，成长为一个大贪污的老虎。”

乙：“在这些人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荣誉感，丑恶就是他们一张罪恶的脸。他（她）们的心是黑的，是狠毒的，他（她）们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的善良感。他愿天下的财产都属于他的，世上所有的俊男美女都搂在他（她）们的怀抱里，别人都得死，只留他们能好好地活着。”

    甲出口成章道：“孬心好心都是心，世上之人讲良心。人无良心天无路，没有良心枉做人。

旁白：的确我们中国人都为着一张脸而活着，就因为一张脸，讲廉顾耻。

 

11：某酒楼     日     外    

门前的车来车往，人拥如水的场面。

 

12：某酒楼     日     内

灯红酒绿，声色犬马的场面。

字幕：他们的喜宴就办了一百多桌，灯红酒绿，彩礼就收了一百多万元人民币。

李家三姐妹虽然都参加了，谁也高兴不起来，呆呆地坐了一会就离开了。

 

13:李岩的喜房     日    外    内

李岩和杨梅他们的婚姻典礼办得有声有色，热闹的不得了，花好月圆。

旁白：有人说花是秋后的菊花，月是二十后的残月。尽管如此，菊花也是花，残月也是月。的确也是“郎才女貌”，有二人的五个同学，还有姚琴也来贺喜，每人送了一副喜联：

张姓同学送联：(有人高声朗诵)

    琴瑟和谐花烛夜    凤凰正配洞房春

周姓同学送联：（有人高声朗诵）

    当年痛失同林鸟    此日欣瞻比目鱼

王姓同学送联：（有人高声朗诵）

    千里姻缘一夕会    半生佳偶百年亲

赵姓同学送联：（有人高声朗诵）

    花开二度非常美    月缺重圆分外明

马姓同学送联：（有人高声朗诵）

    两条老牛拉破车    一对旧缸装陈醋

吴姓同学送联：（有人高声朗诵）

    玉笛再吹，两次都成梦；

    梅花三弄，这回算是春。

 

14：土地局     日    外     内    

字幕：李岩杨梅他们的蜜月是在国外度过的，他们旅游了欧洲等五国，浪荡了三个月。

杨梅走进土地局，可把土地局人吓坏了，杨梅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，不知道她在哪个鬼地方整的容，人不像人，鬼不像鬼。鼻梁垫得太高了……

有人说：“是美国大鼻子…….”

杨梅双眼皮割得太深了，还栽上了黄眼毛.

有人说:”是英国女鬼子。她活脱脱地成了妖怪……”

还有的人指手画脚叫嚷开了，说她是：“三八式日本造…….”

旁白：

“认真不自在，作假费功夫。

美女算不上，整过不如初。

父精与母血，方把你孕育。

见闻囿于鬼，难还真面目。”

 

15：某小区      日     外

一辆豪华的小车驶进小区在别墅群前停下，李岩和杨梅下了车。两个老太太各带着一名幼童，从此经过。

男童（指着杨梅）：“奶奶，外星人，看外星人。”

女童（指着李岩）：“奶奶，他是玩猴的。”

佟辛和杨梅匆匆进了他们的别墅。

两个老太太就说开了。

甲：“杨梅和佟辛，一个是腥的，一个是臭的，都没有香味，”

乙：“一个是流氓，一个是破鞋，名声都不好，所以很容易结合。就好比男人是秃子，女人是疤眼子，他们结为夫妻，二人约法三章，你别嫌我是秃子，我也不嫌你是疤眼子。顺理成章，彼此彼此也就一条大道通西天。”

 

16:李雪的家     夜      内

李雪也参加了哥哥的婚礼，她回到家里，人去楼空，有几分的凄凉感，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向她袭来。女儿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动画片，那熊大熊二滑稽的表演，四五岁的孩子怎么会理会妈妈的心态呢？看到妙处笑个不停。

旁白：她坐在床前，思前想后，心里很难受，懊丧和烦恼，凄凉和悲伤。大有：寒灯独不眠，愁心转凄然？今夜思不断，不知有几年。能不愁吗？

李雪的心声：人过中年，守寡难，难守寡，不是守不住，而是苦难言。禽有双，兽有伴。我却孤零零地独守空房，这才理解到：沉默寡言这个成语中的四个字的内函。沉默；好比黑夜中一条孤独的狗沉落在清冷的环境中，这狗的身边还有一个一言不发的寡妇，因此就产生了沉默寡言的这个成语。

她还想起李清照的一首词：

旁白：凄凄惨惨戚戚……

古往今来，夏暖冬凉，大自然的规律和人间的世态还是没有改变。一样的苦楚，一样的腔肠。

正是：千年奔走空皮骨，信知人间行路难。

 

17：医院     日     外

张扬已经住了一个星期的院，这天下午他出院了。

张扬的心声：今天中午与王红梅说好的，要去下堰她父亲的工地看看。所以，他们便驱车前往下堰。

 

18：下堰     黄昏    外

一辆出租车到了下堰，红尘滚滚，日去西天，已经是黄昏了，张扬和王红梅下了车。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19：李虎的大门前     夜     外

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李虎的大门前，接着就是几声敲门声。

 

20：李虎的客厅    夜     内

李虎和温萍，他们正在客厅说笑着。

温萍惬意地说：“我的书记大人，事不出我料，那猴子不上杆多敲几遍锣，该是我们的财，它就飞不了。你想想，外乡来的投资商有几个不是鸡飞蛋打地滚蛋，这才是下堰人的风格。画个圈他就足够他们转三年的，他等就像孙猴子，虽然有七十二般的变化，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，也出不了如来佛的手心。”

李虎道：“你是我的英明无愧的掌印夫人，名不虚传，温水瓶，温水瓶，瓶不大肚子却不小，能盛好几碗开水。”

温萍：“这是老百姓背后骂我的。”

李虎：“大肚子才有大容量，这才是你做官夫人的特点。你能逢山开道，遇水架桥，龙来锯角，虎来拔毛，运筹帷幄，出谋划策，克敌制胜，我李虎能有今天和明天你之功也。”

温萍沾沾自喜地说：“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，必须有一个有能有识的女人来内辅，才能心想事成。”

李虎自信地笑了笑道：“我比西天如来，你比南海观音，夫唱妇合，你我还是神夫妻。”

温萍道：“你是赚钱的手，我是盛钱的斗，有斗无手，斗是空的，有手无斗，到手的钱没有收拢，东手来西手去，还不是两手空空。”

李虎十分快慰地说：“看今天门庭若市，虽然不能日进斗金，年进百万，还是绰绰有余，足了，我心满意足了。你去开门迎财，万石不辞，有来之尽安之，我回避一下。”

温萍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道：“雨行旧路，你放心好了，我唱台前，你唱台后，你我配合，天衣无缝，这正是我们的生财之道。”

李虎走去二楼，温萍这才懒洋洋地走出客厅。

画外音：敲门声。

 

21：院子     夜    外

温萍向大门走去。她抬头看看天自言自语道：“好晴的天，好静的云，好明的月亮。”

旁白：这些人都是不明白的糊涂蛋，只看到眼前的明月，没有想到明月的背后，不会太久就会升起太阳。后来李虎这只苍蝇因贪污受贿才从铁窗的缝隙中看到太阳，不过他已经失去了自由，他才从两眼漆黑中明白了，明白的时间有点晚，好长好长的刑期啊！

 

22：大门     夜     外

温萍前去开门，门开了，那人进了院子。

温萍：“是舅舅。”

来人是王怀中，他道：“温萍，李书记呢？”

温萍信口答曰：“去县开会去了。”

王怀中笑了笑道：“老舅我是你家长期跟班的衙役，又给你当差来了。”

温萍也笑道：“无利不早起，沾手三分肥，老舅，我们彼此彼此。”

温萍又把大门关好上了锁后，他们说说讲讲才进了客厅。

 

23：客厅     夜      内

王怀中将手中的提包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，低声道：“温萍，把钱收下，20万人民币连号没有差，是大运河县那个姓王的委托庄勇林强送来的。”

旁白：其实，王忠诚贷了40万元的高利贷，经手三分肥，庄勇、林强剥去了一层皮，分走了十万元，王怀中又剥去了一层皮，抽走了十万。先不说老梁经庄勇林强都是三分的利办了400万元钱的高利贷，拿债主是一分五的利，中人也就是庄勇林强等人再吃一分五的好处。在这里想算算这40万，每一个月就是1.2元的利息，年利息便是14.4万元，第二年利归本就是54，4万元，以此类推，本加利，利加本，所谓的驴打滚，三年后连本带利就过了百万……那400万的高利贷三年以后就是约一千万元。利大于本，不下600万，二一添作五，再来个二一添作五，仅这利息庄林等各收利150万元…….好黑心的下堰人！

温萍脸上流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道：“大运河县的人也是小气鬼，几分香火就给几分的赏赐，明天先通知他们开工。”

王怀中道：“只有细嚼慢咽才能品出个滋味来。”

温萍轻声漫语地说：“舅舅说得对，就是喝他的血，也不能一气喝干，慢慢地喝，慢慢地将他的血吸干喝净，然后再扒皮吃肉，最后再敲骨吸髓。”

王怀中开怀大笑道：“共产党的这座庙里也有贪心和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24：大街     日     外

有一识字不多的醉汉，这一天醉倒在路边，在迷迷糊糊，恍恍惚惚中高声歌曰：

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山上有座庙，庙里有群念经僧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咪哩嘛啦念什么？不是真经是歪经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好好一部经，念得狗屁都不通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吃喝嫖赌贪，原来是群歪嘴臭和尚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党的政策好，胜比一部金刚经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歪嘴和尚念歪了，贪污腐败成了风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春来一声雷，反腐倡廉势必行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赶走歪嘴僧，利党利国更利老百姓。

 

25：大街小巷      日       外

成群的孩子将此作为童谣唱了起来：

山上有座庙，庙里有群念经僧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咪哩嘛啦念什么？不是真经是歪经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好好一部经，念得狗屁都不通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吃喝嫖赌贪，原来是群歪嘴臭和尚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党的政策好，胜比一部金刚经。

　　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歪嘴和尚念歪了，贪污腐败成了风…….

 

26：工地      黄昏     外

张扬和王红梅在下堰王忠诚的工地见到了王忠诚和张成先。

张扬：“王叔。”

王忠诚：“张镇长，进工棚说话吧。”

张扬：“你就喊张扬吧，……。””

王红梅：“当镇长你是张扬，不当镇长仍然是张扬。”

他们向工棚走去。

 

27：工棚     黄昏     内

王红梅：“爸，解冻了？”

王忠诚：“礼到神知，李虎派人送来动工通知了。”

旁白：当张扬得知老梁的40万元人民币已经由庄勇、林强转交给了李虎的老婆的舅舅。直急得张扬叫苦不迭地说：“这些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，这40万已经是五鬼分尸了。”

王红梅问：“能不能打水漂？”

张扬沉思了一会道：“人心不足蛇吞象，他们乃贪心无厌，个个都是无底洞，不会罢手的。为了继续再吃下一顿，怎么会一下子把锅给砸了？不过他们会换个新花样来吃饱喝足。”

王忠诚一声长叹道：“阎王爷不嫌小鬼瘦，真要吃死我不成？他们正是一伙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，下堰，下堰，天南地北我都去过，都是平平安安，难道说这里就是我的绝地？”

张扬深思熟虑地说：“梁叔，你的女儿王红梅把你在下堰做房地产开发以来，凡她能知道的都作了分析性的介绍。不能说下堰这个地方的社会风气低劣，这里的广大人民群众是积极向上的，不能否认基本干部群众勤劳和善良，只是个别人缺乏良好的素质，就拿高王顾刘所谓的四大金刚，他们是害群之马，还有那个腐败镇书记李虎等人。这些人狼狈为奸，活动于密室，点火于社会，上下串联，八方呼应，拉起一个山头，而形成一个小集团。”

王红梅插言道：“地方保护主义。”

张扬摇摇头道：”还算不上地方保护主义，充其量只是个小庄狗群。人常说大庄的人精，小庄的狗凶。当一个陌生人走进一个小村庄，那里的狗没有见过多大的场面，其狗性养成极端的疯狂。一犬吠影，于是就百犬吠声，向那个陌生人齐扑而上。所以梁叔你的处境就同一个陌生人走进下堰这个小地方，这里的狗能不围攻你吗？八面埋伏，十路伏兵，欲同电影《西游记》中的唐僧陷身魔窟，那群张牙舞爪的妖怪，群哄而上，一起向你扑来，都想长生不老，吃块唐僧肉。”

王忠诚感叹地说：“唐僧有孙悟空搭救，那我岂不死定了？”

张扬道：“王叔，你虽然不是唐僧，下堰的李虎，高王顾刘，所谓的四大金刚，八大罗汉，也不是神话中的妖魔鬼怪。老叔你就好比一只苍老的羊，他们就像动物世界中的狮子老虎哪一个不见猎心喜。你来下堰开发，确实也是一块肥肉，引来了一大群饿狗，黑狗扑上来撕一块，黄狗来咬一口，花狗来了也想美餐一顿，可怜的老叔，你身上能有多少肉，今天又于吃人不吐骨头狗遭遇，你老的最终结果能全身而退这就最好不过了。”

王忠诚摇摇头，苦涩地说：“全身而退？我连想也不敢想，我坐上了无底的船，又置身汪洋大海中，已经是孤独无助，我一辈子的心血要在这下堰熬干，心如天高，命比纸簿，有赚钱的心，却没有赚钱的命，这一回算是血本无归，只有死路一条了。”

王红梅也伤感地说：“走八千闯一万，别来下堰转一转，可见下堰人是人精，地是绝地。”

张成先道：“我虽然来下堰短短的四五天，却发现了一样在别的地方见不到的东西，那就是邪气太盛，尤其是下堰街上的人，当然也不是全部，他们的眼睛都是竖立着长的，鼻子却横着生的，容不得外乡人。”

王忠诚道：“说准确一点，街外的人何尝不是一样受欺负。我真不理解下堰街上人是什么心态？说什么：凡来下堰投资的，都是笑着来，哭着走。”

王忠诚老人说到这里，呜呜地哭了.......

张扬不再说什么，走向工棚外。

 

28：工棚     黄昏     外

张扬抽出一支烟和打火机，他吸起烟来。一股强劲的风吹过，天色暗淡起来。

张扬一声叹道：“好个下堰。”

     王红梅：“没有想到，陷进了十面埋伏，八面危急之中。”

     张扬：“危急时刻，可以考验一个人的胆识，雅量，镇定。而胆识，雅量，镇定正是一个人成功的性格基础。”

 

29:工棚      黄昏    内

王红梅面对着父亲也无奈地叹着气道：“下堰岂难说就是鬼门关？贪官在觊觎着，列强在盘算着，贼人在惦记着，这伙人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。真乃是雁过拔毛，让人担心而又寒心。”

王忠诚慢慢地抬起头，悲哀地说：“下堰就是我的葬身之地？我的这一条老命便断送在这个鬼地方不成？”

张成先：“我说兄弟，车到山前必有路，也许能…….”

只见王忠诚脸色苍白，他一头栽倒在地。王红梅急忙前来搀扶，张成先也来搀抱。

王红梅（惊呼）：爸，爸爸……”

张扬跑了进来。

张扬：“王叔，王叔……”

张成先拨打了120：“有急重病人，下堰技术学校…….”

王红梅：“救护车进不了工地。”

张扬：“好，我背梁叔到公路边等候。”

张扬毫不犹豫背起来王忠诚急步走出工棚

 

30：公路旁    黄昏     外

张扬背着王忠诚跑来，王红梅和张成先也随后而至。

救护车驶至，张扬、王红梅与医务人员将昏迷着的王忠诚送上救护车。

王红梅：“张老师，您留守工地。”

王忠诚：“好，你们走吧，要随时来电话。”

救护车驶去，渐行渐远。张成先还站在路边向车去的方向久久地遥望着。又起风了，搅起路面的尘土，迷住了他的眼睛.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第六十集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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